作家下乡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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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/唐家玲

一到周末，我都要带着孩子回老家。虽然老家离城区远，偏僻，但空气好，民风纯。

暮春时节，趁着暖阳，我又回到故乡。早上，我和母亲孩子收拾完毕出门，街坊邻居的几个大妈正站在竹林下聊着家长里短，见我们出来，很高兴地对母亲说：“张大妈，你福气好哦，女儿经常回来陪你。”

“你福气也好呀，你儿子经常给你寄钱回来。”

“张大妈，你来得正好，我们几个老婆婆打打牌呢。”

“我女儿……”母亲用眼光征求我的意见。我知道，平时我没回家的时候，留下孤独的母亲，她和其它农村老人一样，难得有一场娱乐活动，更缺少人陪伴，有几个老邻居陪着，都应该支持。便说，“妈，你去耍吧，我带着孩子转转。”

村口的喇叭响了起来：“村民朋友们，村民朋友们，你们好，今天永川区作协的志愿者服务队要来我们村讲故事，请大家到村便民服务中心欣赏。”

儿子扬起小脸问我：“妈妈，有人讲故事？”

“呃，听广播说，好像有作家志愿者讲故事。”

“妈妈，我要听。”儿子跑到外婆身边，拉着外婆的衣角，央求说：“外婆，我们一起听故事去。”

“哎呀，昨天就听广播说了有人来讲故事，讲啥子故事哦，肯定又是蜻蜓点水。”李二嫂说。

“就是，城里人经常来农村搞啥子活动，挂着招牌，走马观花的跑一趟。”

“别信这一套？走走走，还是打牌好耍。”

“反正都是耍，不如到服务中心看闹热去。”我母亲劝说道。

“要得，要得，我们去。”

不一会，我们一行人就到了便民服务中心，服务中心门口的院坝上，已经摆放了几排长条凳，门口放了个音箱。一些村民和作家们坐在长板凳上，另外一些村民站在后面观看。

一位女作家面对观众，正在讲自己创作的童话故事，观众们听得津津有味。一讲完，就获得了热烈的掌声。

这时，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作家走上台，坐在了塑料凳上。他不慌不忙地说：“村民朋友，我给大家讲个故事，鸡蛋哪里去了？”

“好好好！”村民们一听作家讲农民自己的故事，便笑嘻嘻地吼着叫好。

男作家讲开了：“成大妈养了一窝鸡，细心地给鸡搭了鸡圈，每天上午十点，她都能捡到一篮子鸡蛋，抚摸着温热的鸡蛋，她简直比捡了黄金还高兴，小心轻放，还特意数了数，一共十三个。这样持续了一年多，可是从一个多月前起，成大妈发现鸡蛋少了一个。她想可能某个母鸡需要休息，要不就是天气开始热了，造成某个母鸡不适应，等几天总会恢复的。可是一个月后，鸡蛋还是少一个，于是她特意起了个大早，悄悄跟踪一群母鸡。经过几天的观察，她终于发现了秘密。”他喝了口开水，问道，“你们猜是什么秘密呢？”

“嫁人了吧？”“当抱鸡婆去了。”村民们回答着，笑得很开心。

男作家接着讲：“成大妈一跟踪，发现一只麻鸡母竟然跑到一窝竹林里去了，她没敢进去，因为这窝竹林是邻居李幺婆的。成大妈等它出来后，正想进去看看，却见邻居李幺婆从竹林的另一边走出来，手里拿着鸡蛋。哎，大家说这鸡蛋是成大妈的吗？”

“是李幺婆的。”“唉，说不定是成大妈的。”“哈哈哈，两个大妈都会下蛋了。”村民们说着，大笑起来。

男作家继续说：“成大妈不高兴了：明明是我的鸡生的蛋，为什么你去捡呢？便喊道：‘李幺婆，等等我，我和你说会话。’李幺婆站定，心想不知她要给我讲什么？成大妈走过来，望着李幺婆手里的鸡蛋说：‘唉，谢谢你，李幺婆，你真好，瞧我的麻鸡母不懂事，跑到你的竹林里下蛋，还等你来帮我拣。’李幺婆是个厉害角色，很快明白成大妈的意思了，将嘴一撇，反问道：‘你的鸡进去了，我怎么没看见？我只看见我的黄鸡母天天都准时进去生蛋。’‘哎呀呀，李幺婆，你这么大岁数了，怎么说出这种话，我亲自跟踪我的麻鸡母，见它进去，又出来，我又亲自见你进去拣了鸡蛋。天地良心，难道还不承认？’‘成大妈，说话要有证有据，你说你家麻鸡母生的蛋，那你把麻鸡母叫来对证噻。’”

两个大娘你一言我一语地争论了起来，互不相让。村民朋友们，你们能断定这蛋是谁家的吗？”

村民们有的说是成大妈的，有的说是李幺婆的，反正争论不休。

“那你们说怎么办呢？”作家问道。

“只有问麻鸡母啦。”“要不找村长来判呀。”人群中有人吼了声：“啥事都找他，那不累死他了。”

作家咳嗽了一声，说：“俗话说‘解铃还需系铃人’，让成大妈将麻鸡母关上七天，如果竹林里还有鸡蛋，那这鸡蛋就是李幺婆的，不然就是成大妈的。”

“这个办法要得！”

“作家朋友，你说得对，是我看错了蛋。”李幺婆坐在板凳上不好意思地说。

“没事，我应该把鸡管好，不怪你。”站在一旁的成大妈也带着羞愧说道。

“原来这个故事就发生在我们身边啊！”有村民感叹。

“村民朋友们，你们喜欢这样的活动吗？”村主任这时走上前台大声问道。“喜欢！”“喜欢！”村民喊道。

“永川作协的志愿者活动今后都会继续，每季度的第一个周末会定点到我们村来，到时都来听哦。”村主任高亢的嗓音又响了起来。

“我们欢迎作家经常来村里！”“感谢作家下乡给我们讲故事！”村民们纷纷说道。

“哪里，我们还要感谢你们提供了鲜活的创作素材。”男作家谦虚地说。

这时，我恍然大悟，作协通过开展作家志愿者服务活动，让村民明白事理，消除积怨，让生活更加和谐温暖。

（作者系永川区作协副主席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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编辑：朱阳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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